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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完,她又看向宴时庭,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。

    俞栗有些紧张地和宴时庭站起身,介绍道:“妈,欣欣,这是我……我丈夫,宴时庭。”

    他转头又给宴时庭说:“这是我妈妈和我妹妹俞欣。”

    宴时庭点点头,沉声道:“阿姨,欣欣,你们好。”

    林家荣仍然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看着宴时庭。

    从外表上看,她儿子的丈夫除了冷漠了点,别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。

    俞栗跟一个男人结了婚,虽说也让她感到很意外,但既然是俞栗的选择,她不会说什么。

    只是,她很担心,宴时庭对她儿子有感情吗?还是说就是为了孩子结的婚?那在这段婚姻里,俞栗会不会吃亏受伤?

    心中忐忑,林家荣慢慢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不同于林家荣的沉默,俞欣倒是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:“你好你好。”

    之后,她凑到俞栗身边低声问:“哥,我该怎么称呼你丈夫啊?”

    俞栗想了想,道:“叫他宴大哥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俞欣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打过招呼,四人就都坐到了餐桌边。

    吃饭时,林家荣始终安静着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气氛有些怪异,俞栗和俞欣也不敢说话了。

    宴时庭也没有急着开口。

    这顿饭只是让林家荣她们见见他,现在时机不对,不是聊天的时候。

    一顿饭过后,四人回了庄园。

    走进客厅,沉默了大半天的林家荣突然道:“栗子,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,欣欣她有个课没懂,你教一下她。”

    俞欣也想了起来,连忙点点头:“对,哥哥,我这次来特意带了书。物理力学分析我不太懂,你教教我吧。”

    俞栗怔了一下,也没多想,跟着俞欣到了她的房间。

    客厅里,落后一步的宴时庭走上前,对林家荣道:“阿姨,到楼上说话吧。”

    他已经看出来了,林家荣是刻意将俞栗和俞欣支开,实际上是有话要和他说。

    正好,他其实也想和林家荣谈谈。

    林家荣并没否认。

    两人上了三楼,来到小书房里。

    林家荣率先坐下,宴时庭给她倒了杯水,坐在她对面。

    “阿姨,很抱歉现在才跟你们见面,这点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
    林家荣看向他,道:“我知道,你是顾及着栗子的想法。他不愿意告诉我们,你又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
    宴时庭摇了摇头:“小鱼并非不愿意,他原本已经想好了,等孩子出生后再去见你们。”

    林家荣叹了口气,“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
    不管是孩子出生前还是出生后,俞栗怀孕都是事实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,她内心里便很复杂,有些自责,又有些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宴时庭没有说话,拿出平板点开了一个页面。

    “阿姨,这是前不久,a国有男人生子的新闻传到国内后,网上一部分人的看法。”

    林家荣有些不解,但还是接过了平板。

    一些不太好的评论顿时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有人觉得惊恐,有人带着非善意的好奇,甚至有人直接开口就骂。

    畸形,抓去研究,还是男人吗等等,这些话让林家荣感到一阵头晕目眩。

    她呼吸一紧,颤抖着手,却没有放下平板,而是继续往下看。

    宴时庭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和他预料的差不多。

    宴时庭沉声道:“这些只是我收集来的一部分,实际上,小鱼看到的只有更多。”

    “在看到这些恶意的看法时,小鱼也跟您一样,强迫自己看了很久,就是为了习惯。”

    页面划到了底。

    林家荣缓缓关闭平板,抬头看向宴时庭。

    宴时庭目光沉沉,语气带着请求:“不接受这件事的人已经很多了,作为他的家人,请您能够多理解他。”

    林家荣拿着平板的手渐渐收紧。

    世人都说,妈妈是和孩子联系最紧密的人。

    如果连她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怀了孕,那俞栗该有多么难过?

    林家荣颤抖着唇,在一片混乱的大脑里逐渐找到了自己的思绪。

    她抹了把脸,问:“男人生孩子是不是只能剖腹产,会有危险吗?”

    相比起怀孕,她更担心的还是有没有危险。

    宴时庭点了点头,道:“目前能为小鱼做手术的医生,也就是我的姑姑,她的视力受到了影响,至少也要等半年后才能完全恢复。”

    “霍普里斯教授的资料被人毁去,临时要换新的医生,即使有我姑姑的指导,也无法保证没有危险。”

    他只说到了这儿,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握成拳。

    林家荣垂下了眸,没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小书房里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宴时庭和林家荣的谈话,俞栗并不知道。

    他给俞欣讲完力学分析后,就带着俞欣到花园里玩了会儿,然后坐在秋千上看星星。

    秋千轻轻摇晃,俞栗看向俞欣,轻声问:“欣欣,你不觉得我怀孕的事很奇怪吗?”

    俞欣收回看星星的目光,摇了摇头,笑着反问:“难道你怀孕了,就不再是我的哥哥了吗?”

    俞栗忍俊不禁,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当然不会,我们永远是一家人。”